【因为被人断定命不好 一个从小就被抛弃的人】

·Nanno·

　
2：


也是外婆说的，说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睡到半夜会突然爬起来，谁叫都听不见，只会不停地往墙上爬，样子很吓人，她最后的解决方法也是劈了一根筷子，然后撒把米，就没再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了。


（是不是听起来撒把米好像能治百病？）


其实我觉得这种现象是梦游，我不知道我会梦游，是芝芝阿姨告诉我的。


她说有一次她半夜打牌回来正准备入睡，我突然闭着眼从小阳台出来了，走到她面前跟她说：「你去把那个阿姨赶走吧。」
她问我什么阿姨，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直重复：「你去把她赶走吧，有个阿姨非要挨着我睡觉。」
那是她第二天跟我说她，因为她怀疑我是不是恶作剧吓她，才故意问我的，但我完全没印象，不过后来她又看见过几次我半夜梦游的情况，说是知道梦游的人不能随便叫醒她，所以也从没叫醒过我。


我觉得爬墙这件事，应该也是梦游造成的。

·Nanno·

　
3：


这件事就比较玄乎了，我现在想起来，偶尔都怀疑是不是我做过的梦，因为怎么都想不通。
我姨妈家的门上挂了一面红色的镜子，镜面向外，也不知道挂在哪干什么。
有一天中午我放学回来没带钥匙，听到家里有人聊天说话，欢声笑语，但我一直敲门都没人给我开。
我就看了一眼那个镜子，都把我吓懵了。
按道理说，镜子对着门外的路，那镜子里看到的就只能是路上的风景，但是我那次从镜子里看到的却是：
姨妈家的客厅里，桌子四周，有三个没见过的女人在喝茶聊天，还穿着那种很老式的裙子。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害怕，不敢敲门，想走，腿像灌铅了一样动不了。
夏天，烈日当头，虽然我一直在喊姨妈给我开门，但就是没人听见，怎么说呢，世界好像特别特别安静，安静的感觉像自己在另一个世界。
站了不多会儿，门自己开了，姨妈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说是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走去客厅，桌上放了三个空空的杯子。
我问姨妈：「那几个阿姨呢？」
姨妈说：「哪有什么阿姨？」


……

·Nanno·

　
4：
这就是最后一件我觉得玄学的事了，从这件事之后我没再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其实我应该算是个唯物主义者。


2014年春天的时候我去大理，那天坐的大巴车路上坏了，耽搁了很久时间，到昆明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大巴车把一车人拉进一个看起来不太正规的停车场，就把人放下了。
索性那个停车场门口还是有很多私家小车的，都是接人去周边城市的，有个司机来招呼我，我就跟他去了。
坐在他的车上等了很久，加上我只有三个乘客，司机说要等满至少5个人才会开，不然他跑一趟亏钱。
我就一直靠在窗边等着，我注意到旁边的车里，后排坐了一个大哥，很奇怪。
因为这些来揽客的小车都是一列一列排好的，第一个车上满了开走了第二个车才能坐人，但是旁边那辆车，明明是空的，司机都不在，却在后排坐了一个大哥。
那时候天气也不冷啊，车窗全是关上的，但那个大哥却穿了一件很厚很厚的那种老式绿色军大衣，棉的那一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头来，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原因还是车窗玻璃颜色的原因，他的脸不是正常人的黄色或者红褐色，我看着是青灰色的，我注意了他好久，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睁着眼，也不像半夜困了上车睡觉的人。
但我没管他，也就继续等着司机揽客，最后真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没等齐5个人，坐车的乘客都叫司机走吧走吧，然后我说，要不你去问问那个大哥他去哪儿吧，顺路就坐一个车了，司机问我哪个大哥。
我正准备指给他看，才发现那个裹着军大衣的大哥不见了，我说他刚才一直坐在这里的啊，还问旁边的人有没有看到，他们说没注意。
司机说我看错了，第二排的车不可能有人的，司机都没来，车是锁着的。


这件事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奇怪啊。
但从那以后，我好像没再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Nanno·

我接着说啦。


罗丹来了，罗丹的性格和之前的两个女人都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她比较冷漠，每天除了接打电话以外几乎和我不说什么话，因为她的淡漠，我与她相处过的那些时间里，好像也从来没有什么交谈的内容。
从香香阿姨走后，我已经不怎么爱说话了，更多的时间我都在小阳台里看书，她觉得我是一个阴戾的孩子，我也觉得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好女人，她倒是不打我，但是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我写作业的时候她偶尔会来看看我，我也经常看着她对着镜子独自化妆打扮的美美的出门。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为离开这个家偷偷存钱了，我一天只有三块钱，早上坐五毛钱的公交车去学校上课，早餐一块钱省下来不吃，中午放学了坐五毛钱公交车回家吃午饭，下午又坐车回去上课，下午放学的时候如果不太晚我都走回家，就为了省那五毛钱。
我家住在南岸，学校在城中心，现在我粗略的回想起来，差不多有十三个站，反正钱就是这样一点点省出来的，因为一直不吃早餐，中午吃再多到下午放学了都还是很饿，那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她会弹钢琴，因为是家里的小公主所以零用钱比较多，我每天上学都要帮她写一些作业，有时写卷子，下午放学要替她背书包先把她送到公交站，作为报酬，下午放学的时候她会给我买一些吃的东西。

就这样一天天攒着，我把能省下来的钱都省了下来，藏在了小阳台书桌的垫子下面，我不知道罗丹是怎么发现这些钱的。
所以当有一日我看她拿着我的钱买回来的东西我真的气极了，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好像不到三十块，她拿去超市买了一些阴米子（我家乡的一种小吃，很像糯米）回来打算做煎蛋吃。

我问她为什么要偷拿我的钱去买东西，她却说她身上没有现金了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说着不忘翻翻她锅里煎的鸡蛋。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哪来的勇气，好像那一刻我生怕自己再也逃不出这个家了一样，冲上去就与她厮打起来，她不断地撕扯我的头发，揪着我的头不让我过来，我拼命挣扎，用嘴咬用脚踢，混乱中把她撞了一下，她的手按进了油锅里，痛的当场就尖叫了起来。

罗丹给父亲打电话，父亲不知从哪里赶回来，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走上来给了我一巴掌，父亲是断掌，打人相当疼，我曾经因为不愿意穿他指定的鞋子被他打过一次，几巴掌拍在后腰上，在床上趴了快半个月起不来。
他打的是右脸，一耳光下去我就觉得整个世界嗡嗡嗡的响，好像一下子就什么声音都消失了，除了那些嗡嗡嗡的声音。
之前因为院子里的小伙伴放一种叫冲天炮的火炮，放反了，大家都跑，只有我过去看，那个火炮冲回来在我右耳洞前炸了，流了好多血，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右耳都听不见声音。
……


至今我的右耳听力还是有很大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有人与我说话时我总是偏着头的原因。
因为我听不清。

·Nanno·

　
遭打后的我发疯一样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了门，搬了一切我能搬动的东西把门抵住，脸颊上热乎乎的血，嗡嗡作响的世界。
父亲拍门，踢门，吼骂我，我似乎都听不见了，我觉得好累阿，我都忘记我哭没哭了，只想睡觉，再也不要醒来了。


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已经不想追究了，反正他在我能想起的所有有关于他的回忆中，都没什么好的样子。
他会把鸽子放到水里淹死，一直掐着鸽子的脖子，那只鸽子一直惊恐地瞪着眼睛，脚胡乱踢着，很快就断了气。
他会把趁我上学的时候把外婆送我的小兔子杀了，做成兔子肉，端上桌来，一个人就着酒吃。
他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偷偷捡回家来的小狗扔在风雨夜里，第二天那只小狗怎么都再找不到了。
好像还有别的，但我现在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总之，就这样不吃不喝过了几日，我身体越发的虚弱，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就是不肯把门打开，那个时候我是不是想死了，或许是吧，因为觉得逃离这个家已经无望了。
后来父亲妥协了，说同意我离开，我以为是可以让我去外婆家了，结果又是把我送走了，这是第三次送走。

百晓生

这八字的命数，不太像所说的这个猪脚

·Nanno·

　
我第三次被送走，去了江北一对职工夫妻家。
他们家住的是那种群居筒子楼，好像是什么单位的宿舍楼，我不记得了。
那时的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了，性格孤僻，不怎么说话，不爱与人交际，看到大人也从不开口叫人，总归就是不讨喜。
每天放学回来后就一个人蹲在筒子楼的廊道上，透过围栏的间隙看着院子里的孩子玩，我也不想跟他们玩，不知道为什么。



那对夫妻姓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他们家经常出现那种黑色的，巨大的，长着长毛的蜘蛛，那些蜘蛛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至今无法除去，我曾经就此问题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建议我做一个深度的催眠治疗来消除对蜘蛛的恐惧，但因为治疗费用太贵了我无法支付，最终也没有做。


那对夫妻对我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给的生活费太少他们不满意，每天吃饭的时候我的碗里都是没有肉的，能吃的东西不多，所以那段日子我也经常挨饿。
夫妻家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姐姐，好像是寄宿在学校，总归不在家住，她只有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才会回家待两天。
姐姐对我挺好的，会给我一些她的文具和发夹，而且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我都能吃上肉。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太饿了，趁他们睡了偷偷地溜进厨房想找一点东西吃，开灯的时候摸到毛茸茸的东西，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长脚的毛蜘蛛，我吓得瘫倒在地，蜘蛛掉到了我肩头。
哭喊，尖叫，夫妻两和姐姐都被吵醒了，冲进厨房看我，发现没什么事夫妻两责骂了我就又回去睡了，也把我赶回了房间，只有姐姐悄悄跟进来问我为什么去厨房，我被吓得说不出话，她又问我是不是饿了，我一直点头，没多久，她端了一碗热的海带汤给我。
直到现在，我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海带，我觉得海带汤非常好喝，可能跟这件事有些关系吧。


后来姐姐考上了大学，也走了，临走之前她送了我一块漂亮的石头，星星点点的，说是叫雨花石，她妈妈去南京旅游的时候给她买的。

·Nanno·

　
那块石头后来搞丢了，我成年以后有一次上网看过，这世界上有数不胜数的雨花石，可我却觉得，它们都没有姐姐送我的那块好看，虽然我已经不记得那块石头具体的样子了。
　
2007年，我上了初中，又回到了家里。
那个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事，芝芝阿姨带着一个孩子上门要钱，那个孩子是我的妹妹，十几年以后我才知道，她最初被我父亲赶走的时候我父亲只给了她一万块钱打发她，结果偷偷拿了家里的钥匙去复刻，她一直留着那把配的钥匙，隔三差五的就会溜进家里来偷钱，因为父亲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习惯，他会藏很多现金在他的衣柜里。
我父亲不喜欢女儿，他不要女儿，但是妹妹已经生下来了，他表示就由芝芝阿姨自己带回她的娘家，他会每个月支付生活费，这件事暂时就是这样解决的。


由于父亲想要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认命了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次他带回来一个离过婚的阿姨，叫徐阿姨，徐阿姨还带着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那个哥哥和我同校但是比我高一级，在我楼上一层的教室上课，我们四个人住在了一起。
父亲依旧是只会挣钱，经常不在家，这个阿姨对我，也算不上太好，只有哥哥在家的时候她才会做饭，只有我的时候她就给我一些钱让我自己出去吃东西，带我买过一两次衣服，其它也没什么。
父亲很喜欢这个儿子，平时给他的钱也是大把大把的，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可这个哥哥在我眼中却一点都不好，我印象中只有我们第一次四个人一起下馆子吃饭的时候他叫过我一次妹妹，还是他妈妈要求的，之后都只会直呼我的名字，我和他也没什么话说。
这个哥哥一天到晚插科打诨，除了不想读书其他什么都好像挺有兴趣，有一次他偷了父亲放在衣柜里的两万块钱，带着朋友们出去玩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徐阿姨和我一直坐在家里等他吃晚饭，等了一天。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徐阿姨让他把交出来，他说都花完了，问他怎么花的，他说给朋友们都买了个手机，自己也买了一个，剩下的都花完了，最后从他身上只找出一千多块钱来。
徐阿姨哭着说他这是偷窃，要坐牢的，要报警送他去少管所，没想到他却抢了茶几上的水果刀一直指着自己的脖子，说要是徐阿姨敢报警他就死给她看，最后父亲赶回来了，还是没有报警。
偷钱的事，父亲也原谅了他，但他并没有就此安分。
后来忘记过了多久，在我初二之前，他在学校和人打架，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把同学脑袋砸开了，闹得沸沸扬扬，学校也把他退学了，没有公立学校愿意收留他，父亲找了关系，花了一大笔钱，把他送去很远的一个私立学校了，我再没见过他，因为我也即将离开了。

·Nanno·

　
刚上初二那年的春节前后，我忘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好像是因为我在学校收钱替人写作业，写卷子的事情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要求我退钱，我不退，最后请家长谈话。
父亲来了，没打我，只是给老师和那些家长们道了歉，把我收的钱都退了，一共三百三十块钱，不止一个班，其它班也有，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那天回家后，父亲和我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那也是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们父女两为数不多的正式交谈之一。
他问我为什么攒钱，我就说我想走。
他问我想走去哪，我说我想去找外婆，我不想在这里读书了。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也忘了，他是不同意我走的。
那天晚上我拿家里的座机给姨妈打了个电话，（外婆和姨妈不住在一起，外婆住的地方没有电话）告诉她我要来找她，然后把自己的行李都收好了，满满一大行李箱，几乎都是些书和文具。
第二天，父亲不在家，我偷拿了他藏在衣柜的里钱，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偷东西，只拿了一千块，自己坐车去车站买票了。
那时候碰上春运，到处都买不到票，我未成年，没有人敢带我，最后找到一个黑车司机，坐了他的大巴车，收了三百块钱。


车开了一整天，直到凌晨两点多吧，才有人把我叫醒让我下车了，车停在一个高速路口的边上，司机说就到这了，把我赶下去了，四周都是雪。
我拖着箱子走了好久才找到告诉路上执勤的工作人员，借他们的手机给姨妈打了电话，天都快亮了的时候姨妈才接到我。
她打电话给父亲报平安，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最终父亲同意我留在那边生活了，他每个月会给五百块钱生活费。


终于能和外婆一起生活了，我以为自己艰难的生活总算要结束了，谁知道，真正的地狱，才刚要开始。

·Nanno·

　
那时外婆知道了这几年她不在我身边时我的遭遇，气的险些生病，直说要拉着我回去找父亲理论，姨妈再三劝阻她才冷静下来，抱着我就是哭，外婆哭，我也哭。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是谁，那就是我外婆了，她也是我最爱的人，可惜后来我没能照顾好她，让她很痛苦的走了。


外公在世的时候，自己起了一套房子，去世后外婆就一直独自一人在里面住着，姨妈家就在旁边一栋小楼，离得很近。
那时候外婆没有经济来源，每个月就靠着政府补贴的那点低保钱过日子，她吃的也简单，每天早上煮碗面条，中饭晚饭都是清水小菜，姨妈家隔三差五的还会送点东西来，不出门，花销也不大。
直到我去找她开始，外婆就和我一起生活了，纵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与外婆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不带我了，连奶水都不喂，一直是外婆把青菜羹捣碎了喂给我喝的，外婆教我读书认字，教我道理，她说，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外婆教我背四大洲七大洋，我背不出来，也因此老是被她用戒尺打我的手心。
我觉得我的外婆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当初我被幼儿园退学后，在那个强调人人都该上学的年代，只有她认为我不上幼儿园也没什么，我的很多常识都是外婆教会我的。


我还以为今后都能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外婆就因为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就摔了那一次，就瘫痪了。
外婆瘫痪后日子变得更加艰难起来，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在姨妈家吃饭，吃完以后又端一碗饭菜去喂她。
她的意识丧失的很快，刚开始一段时间还能与我说说话，渐渐的就不说话了，只会念叨我的名字，念叨我母亲的名字，到最后，外婆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了、

由于外婆瘫痪了，屎尿都不能自理，全拉在了床上，我永远都记得那间屋子的味道，冬天冷，夏天臭，整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外婆也是在这张床上过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我总是觉得，这段时光，对她来说是种折磨。

当时外婆存活的子女还有三个，大舅，姨妈，小舅。
小舅从小就是个混子，也没有工作，整天做不好的事，没人知道他在哪里睡，他总是隔三差五的跑来外婆家逼着外婆拿钱，我曾经有一次放学回来看他他把外婆按在墙上掐着她的脖子问他要钱，他那个时候因为吸那些东西，脑子已经像坏了一样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我发疯了一样拿着菜刀追着他跑，直到他滚到一片田里才逃脱。


我不想在此评价这些所谓的亲戚，我认为他们不孝，也仅仅是我个人的评断，总之，外婆瘫痪后本来能有可能待在条件更好一点的环境里的，但姨妈和大舅谁都不愿意赡养她，就让她一直留在外公生前起的那栋房子里，留在那张床上。
她一生中渡过所有快乐日子的地方，最后成了她的监狱，而我，无能为力。

我那时已经开始一边读书一边找时间去打一点零工了，我收钱替人办事的坏习惯至今也没能改掉，除了帮人写作业之外，我还代考，给人端盘子，洗碗，打字，复印，只要能赚点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不是知法犯法，我只是想给弄点钱把外婆送到医院去，可惜外婆还是走了。


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外婆还在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她，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